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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愿赠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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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悯
      凌晨叁点,京都。
      苏锦成匆忙赶到,一进卧室就看到女孩烧得通红且虚弱不堪的样子,神色立刻变紧张起来,迅速打开医疗箱检查,随后推了一针退烧针给她。
      还好沉之南是医学世家出身懂得一些知识,早早给女孩用冰袋降温,灌了些柠檬水,这种昏迷的高烧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真的会出问题。
      检查间隙,看着女孩身上骇人的咬痕,他不忍道:“不是我说你,小姑娘都这样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沉之南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坐在角落吸着烟,对苏锦成的话置若罔闻,
      苏锦成看到他胳膊上的抓痕,不禁想着这女孩刚才在房间里经历了多么疯狂的情事。
      他收好针剂翻出退烧药走向沉之南递给他,说着详细的护理说明后,看似不经意的提起沉父的事情:“沉霖的状况很不乐观,估计也就是这半年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让他解脱?”
      “让他活着,半年够了。”听到这个名字,沉之南眉头紧锁,房间里的气压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紧张和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令人窒息。
      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轻易地死掉呢,他花了近10年布的局,沉霖要是死了,就不好玩了。
      苏锦成望着沉之南,他认识沉之南已有20年,初中开学典礼苏锦成对他的印象极深。
      同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中,只有他身上带着书卷气,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骤然降临,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与英气。
      那天,他身姿笔挺地伫立在发言台前,如同一棵苍松,散发着沉稳而自信的气息,说着令人慷慨激昂的话语,畅想着他自己的未来。
      女孩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像是被磁石吸引,窃窃私语中满是对他的倾慕与赞叹,无疑成了开学典礼上最令人瞩目的焦点,收获着女孩们心底最炽热的追捧。
      就是这样的人,却在中学第二年性格转变到旁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他变得阴郁不苟言笑,身上也总是带着伤,每天泡在那些医学知识里,但成绩也常年位居年级第一。
      沉之南说他们之间是孽缘,因为初、高中学都是同一所,也算半个发小,自己也可以说是他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苏锦成本以为自己和沉之南都会按部就班的照着家里铺好的路走下去,直到大学,沉之南突然放弃了学医,不顾与沉父决裂就读了影视学院。
      他离开了津海市去了京都,再见到沉之南时,是他的订婚宴,他娶了胡凝,两个人由父辈朋友介绍,虽说沉之南出身也是数一数二的,但和胡凝家世却有大的差距,本来胡凝父亲不太认可,奈何胡凝非沉之南不嫁,两个人相处没超过一个月就决定结婚。
      婚后,沉父酒驾导致高位截瘫,现在常年靠着呼吸机吊着,他的母亲那时已经长卧病榻,却也算幸运的躲过一劫。
      想到这里苏锦成忍不住苦笑,儿时他们几个人总是没事聚集起来说着以后灿烂的日子,那时的他们谁都不会想到,出生在高知家庭的悲哀,诺大的四合院四周砌起的高墙,轮葬着青春年少无知热血,人生的坟墓,早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归根。
      苏锦成也听过一些传闻,沉父年轻一时对于他的子女过于苛刻,导致沉之南的大姐姐抑郁自杀。
      沉霖事故背后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沉之南一直让沉父吊着一口气不让他死,却让他尝尽苦头,他找到医疗界最早成为主治医生,也最为信任的苏锦成团队成为私人医生,但医护人员却是最差的。
      导致沉霖现在满是褥疮躺在医院,一开始他发现护理团队不够专业时还跟沉之南谈过,得到本人的答复却是“不用管,只要不让他死就行了。”
      患者在没有确定脑死亡时,是可以感受到疼痛的,褥疮的痛感如同蚂蚁啃食,生不如死,是怎样的原因导致沉之南会让他这样活着,就无人而知了。
      这世界上有太多让人仇恨的亲情,苏锦成也明白,保持着一向良好的工作作风,多做事,少提问。
      “你抽个时间帮去看看我母亲,她最近睡眠不好。”他的思绪被沉之南的话语打断。
      “好,我明天中午过去。”苏锦成像是想起什么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板药递到沉之南面前。
      “小姑娘还年轻,你节制点,这药不伤身。”那像是维生素片大小的药粒,大概有20多片,沉之南瞬间了然,是短效避孕药。
      “你还随身带着这个?”沉之南无奈的笑了笑。
      苏锦成一脸无奈的叹了叹气,脸上挂着一副‘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懂吗’表情看着他。
      沉之南眯起眼,长指夹着药盒放在了桌子上:“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苏锦成轻笑一声,心里想的是不用他陪床了真好,凌晨叁点被人摇起来的的打工人可以回家先补一觉了。
      “行,她应该一会就要醒,给她多喝水,八个小时后吃退烧药。”
      苏锦成走后,沉之南靠在沙发上观察了宋清绵很久。病气为柔弱的她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脸颊因发热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微微嘟起的嘴唇丰盈饱满,几缕发丝贴在唇边,衬得她恬静而美好。
      本想的是她发烧也挺好玩的,胆子变得很大,不再那么怕他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不禁折腾。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缓身走上前去拉过被子,为她掖好被角,这时宋清绵悠悠转醒,她还有些迷糊惺忪叫着他:“沉席…”
      看来清醒些了,又叫回沉席了。
      但听到她的声音因生病而显得格外虚弱沙哑,沉之南极少数露出自责的眼神看着她:“想喝水?”
      宋清绵点了点头,似乎疼痛让她难以言语。
      沉之南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宋清绵潜意识坐起来,但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刚刚抬手的手臂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见状,沉之南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揽在怀里,一点点的喂她,看着她唇色逐渐恢复殷红,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不喝了…”宋清绵的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
      随后,他扶着她缓缓躺下来,只听到女孩柔声细语地和他道谢,他心中的想着真是个傻孩子,总是维持着不该有的礼貌,还跟他这个始作俑者说谢谢。
      “沉席…”
      “嗯,你说。”
      “能不能,别走..”宋清绵有点害怕,诺大的房间里剩下一自己一个人。
      “我不走。”他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一刻,似乎因为怜悯他的心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