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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人间不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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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脚下所过之处,一片片砖瓦支离迸碎,直到房檐尽头,还是未能刹住,落在三丈远外的竹竿之上。碗口粗的翠竹“吱呀呀”不住摇晃,险些折断。
      屋内,大彪等人听见屋顶上打的震天价响,直吓得魂飞魄散。尸体也顾不上了,冲出酒肆,屁滚尿流地跑了。
      子夜足底运功,黏住竹竿,冷冷瞪视数丈之外、房梁之上的萧凰。
      尘埃暂落,萧凰才看清这戴面具的少女,难免一愣:“小小年纪,竟能接下我三招?”厉色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那傻妞儿?”
      子夜微微一怔,心想琥珀居的人都是叫黑姐,怎么萧凰偏要叫成“傻妞儿”?
      可眼下无心细究,只想着他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凡尘中人。这浑水关乎阴阳两界,决不能让他牵涉进来。
      子夜打定计策,袖里暗自捏紧了桃铃。
      “多管闲事,会遭报应的。”
      冷声回了一句,返身飞展青衣,踏过一根根翠竹,往竹林深处翩然疾行。
      “喂,站住!”萧凰一跃而前,站到屋檐边缘。但看那一抹玲珑的青白色飞快远去,心下颇有些犹疑。
      他看不出这少女是什么来路,也不知她到底是正是邪,更怕她在竹林里布下什么埋伏,如此贸然追击,似乎不大稳妥。
      思量间,禁不住露出一丝苦笑。自从十八年前那场变故,自己沦落千丈,活得跟粪土一般。哪怕真让那少女杀了,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自己蹉跎多年,不过是困于十八年前的一场真相。而傻妞儿的死,绝非偶然,八成就是撬开真相的那把钥匙……
      而手握钥匙的人,只有这个神秘的面具少女。
      想到这里,萧凰心念已定:追!
      一纵入林,飞步绝尘,追往青衣远去的方向。
      竹林深处,白雾迷蒙,翠竹萧瑟。
      “咻……”
      俊洒的黑金紧追着缥缈的青白,从飞叶间疾掠而过,惊散了一众山鸦。
      子夜一边提气疾奔,一边往身后扫去目光。但看这小捕快还真有胆量追上来,且步伐极是轻迅,想必轻功也绝不亚于自己,心下一沉,恨恨咬紧后槽牙:“是你非要死缠烂打,往这浑水里趟,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心念斩定,子夜踏住最近的一棵翠竹,陡然将身一转,左袖里悄然放出一串桃铃,同时右手“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汹汹然朝萧凰杀了过去!
      “嗯,来真的了?”萧凰一凝剑眉,当即在竹枝上稳住身段,拿出十分的戒备来。
      “唰”地一声,剑光横扫,引得四周竹叶飞扬!
      萧凰一个仰身,剑刃从眼前划过,顿感杀风凌厉,不由眉心一蹙:“好狠的招数!”
      这一剑扫到半路,子夜加快攻势,在竹竿之间来回纵跃,一连数剑如瓢泼骤雨一般,紧困在萧凰左右。
      满天里只见得银影翻飞,竹叶如沸,耳旁尽是金刃破空“嗡嗡”的风吟,似乎铁了心要取他性命。
      萧凰仍是不慌不忙,几次挪步闪躲,任她剑招再密,也丝毫沾不上自己的身。
      “霍——”忽然一剑斜斩而下,势道极烈。萧凰偏头一避,只感到脸颊冷风飒飒,竟被她削去了一缕鬓发。
      “下手这么毒?”萧凰眼看她折转剑路,又要砍来,于是踏紧竹竿,陡一出手,擒住子夜持剑的右臂。
      这一擒用上了五成力,子夜只感到右臂的骨节咯咯作响,剧痛欲裂,却咬紧了银牙,强忍着面不改色。
      “喂,别打了……”萧凰正要好言相劝,子夜突然撒开右手,长剑转落左手,毫不犹豫向前直递,狠狠刺向萧凰小腹!
      这一剑可当真惹恼了萧凰。他伸出右手二指,指尖铆劲,冲着斩来的剑身猛地一弹!
      “铮——”只听得金鸣刺耳,子夜不禁虎口一麻,长剑脱手,径直甩上天去。
      趁此时机,萧凰左掌扑出,待要重重劈上子夜肩头,相距三寸之时,又觉不该对一少女下此狠手。遂立刻收掌为指,点中她的云门穴,顺势从竹梢上推了下去。
      子夜但感肩头一麻,半边身子都泄了力道,轻功也无从运起,“噗通”一声跌落进草丛里。
      萧凰正要下纵,待要将她生擒活捉,忽觉足踝一紧,竟被一束不知哪儿来的丝线紧紧缚住了。
      “不好……这里有诈!”萧凰蓦然一惊,可还不等回眸查看,手腕、腰身、膝盖也接连中招,尽被铺天盖地的红丝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抬眼,只见子夜从草丛里直起身来,抬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长剑,樱唇边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冷笑。
      丹田里内息一运,冲开肩头的点穴,又伸手往半空勾了勾,漫天红丝竟似受了感应一般,霎时间勒紧萧凰,死死绑在一丛粗壮的竹竿上。
      原来她适才屡出杀招,并非真要杀他,不过要引走他的注意,等放出的桃铃不知不觉间勾成网彀,最后骤然攻下,将他困在其中。
      萧凰见这一根根红丝坠着桃木雕刻的铃铛,铃声四起,绕耳不绝。他用力一挣,可这丝网仿佛有什么魔咒似的,不仅不断,反而越缚越紧,分毫也不得挣脱。
      饶是他武功再高,此刻也微微慌了神智,额头都渗出点点细汗。事到如今,不但连真相的边儿都没沾着,难道还要以这般狼狈的样子,死在这少女的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