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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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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2节
      这些话听在眼前男人的耳朵里,他竟一时分不出两个人究竟谁是傻子,她说的这些算是什么东西?
      秦葶心心念念的东西,他从未放进过眼中,即便他被人从云端推下跌入泥中,他也从不曾折过一身傲骨,十二年,自他出宫那日算起到今日已经十二年整,这十二年来他忍辱负重,装疯卖傻每一日都如履薄冰的活着,他志可不在耕牛黑驴这些,他要待身上鳞甲重加于身,一跃飞升,重回属于他的九天之上。
      他将内心的鄙夷神色藏的极好,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这十二年,他将隐藏情绪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正当秦葶对着没影的鸡蛋无限憧憬之际,阿剩适时的打了个哈欠,果然,秦葶一见,便拍了他的肩头,“时候不早了,去睡吧,明早还要去铁匠铺做工呢。”
      他乖乖点头,起身回了屋。
      二人摸黑洗了脸洗了脚便上了炕,今日忙了一整日,秦葶周身疲倦,躺下便有了困意,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因只有一间屋舍,二人只能睡在一张炕上,中间只隔了个炕桌,两年间二人都是这么睡的,秦葶素来沾枕就着,一觉安眠到天明。
      与香眠的秦葶不同,阿剩素来心思重,就连在梦里都不敢深眠,每日夜里都要醒来两三次,见无异状,才会重新睡着。
      月光透过窗棱铺进来,从这个角度看去,似给秦葶周身蒙上了一层胧纱,浅听有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脑子里那根紧绷了一整日的弦终于得以暂松,他自喉咙暗挤出了一声轻叹。
      翌日晨起,他有意赖在炕上不起,足等她拉扯了几次才从炕上爬起,秦葶将干净缝补过的衣裳帮他套在身上,又将昨日小双给她的鸡蛋煮了,塞给阿剩路上吃。
      铁匠铺不远,就在村口,上头挂了一个蓝色的幌子便是了,整条村子的人都认识阿剩,路上偶有人调侃他几句,他也只是傻傻的笑笑,佯装听不懂。
      时辰还早,铁匠铺的工人们已开始在炉上敲敲打打,这家铁匠铺手艺好,十里八乡的生意都做,素来红火。
      伙计见阿剩来,亦像旁人一样唤了他一声,而后将他带到了屋里。
      屋里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可挪开一人多高的碗架,便是一处暗门,推开暗门,里头别有洞天,清木框的画屏,紫檀拔步床于其后,房内桌案、书架、一应俱全,不仅如此,八仙桌上还摆了一桌子佳肴,饭菜的香气盈盈传来。
      在外时,阿剩傻呵呵的笑着,两条手臂端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傻里傻气,可一旦踏入这房间,便像周身解了什么封印一般,脱胎换骨。他将腰身挺直,方才的傻气如数尽散,眸色深暗,如若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脸上再寻不到半分笑意,遥远一望,漫身透着诡异的阴鸷之感。
      听到声响,自画屏后绕出一抹男子身影,冷长清脚步停于阿剩眼前,恭恭敬敬俯身行了一礼,而后平声唤道:“殿下。”
      第三章 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他离宫十二载,冷长清亦从当时青年长到盛年,人中蓄了一层胡子,打理的很干净。
      十二年前,何呈奕只到他胸口处,如今已经长的比他要高大许多,纵是满身补丁粗布,也掩不住周身的矜贵之气。
      有些人,注定非池鱼,总有一日会化龙而去,在冷长清眼中,何呈奕便是如此。
      何呈奕更是讨厌阿剩这个名字,出了这道门,他便是阿剩,也只能是阿剩,在这道门中,他才能做回自己。
      冷长清对他来说,是生命中不可获缺之人,当年他是舅舅的部下,为报舅舅知遇知恩,就在何呈奕的母族几乎覆灭之际,给了他无尽的帮扶,若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何呈奕。
      在何呈奕眼中,冷长清于他而言亦师亦父。
      就连这间铁匠铺,亦是他被贬为庶人流到这村子来之后冷长清偷偷命人设的障眼法,每月他都会以公务之便偷偷来此几回,教习他一应。
      何呈奕天人之资,学得了妙法,忍得了羞辱,正待某日时机成熟一跃而起,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殿下这几日过的可还舒心?”冷长清上下打量他一番,瞧他周身无异状,这才心下稍安。
      “一切如常。”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下意识的轻扶了腹部两下。
      见他脸色似不太好,冷长清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昨日吃了两个粽子,有些胀气。”
      “殿下不能吃糯米,自小吃了肠胃便会不舒服。”
      “偶尔吃吃也无妨。”他淡声应下,随之坐下来,无端想起昨日秦葶将那粽子欢天喜地的捧到他面前的模样,吃了也便吃了。
      “既然肠胃不舒服,殿下便喝先喝些鸡汤吧。”冷长清净了手,绕到桌前亲自为他盛了一碗送到面前。
      每每来此,皆是如此,因素日里何呈奕吃不好睡不好,只能等来铁匠铺时才能补一补。若非如此,在没遇到秦葶之前,他早就整日饿的七荤八素了。
      面前的鸡汤一口未动,便听冷长清便又问道:“那女子,殿下可瞧出什么来了?”
      自秦葶来这两年间,冷长清很是关注秦葶的一举一动,生怕这女子又似先前那个,被人派过来有意接近,是为了试探何呈奕的底细。
      毕竟当年宫变,为了活命,还是太子的何呈奕只能装傻,而新帝何成灼夺权,皇位来的不光彩,又怕群臣反对说他妄伤手足,因此他才特留了何呈奕一命,贬为庶人还不止,他还要非要看着昔日深受父皇爱重的太子自云端被折了翅膀踩踏入泥之景,丢到这离京城不远却鸟不拉屎之处,他就是要看着何呈奕苟延残喘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过完这一生。
      “没有异常。”何呈奕往口中送了一口鸡汤,汤味浓郁软滑,隐隐透着老参之气,咸淡适中,要比秦葶做的野菜饼好吃许多。
      虽然听他这般说,可宦海沉浮多年,冷长清仍不敢对秦葶掉以轻心,“虽说先前给殿下娶亲之事是因为朝中有老臣上柬之故,可这女子毕竟来历不明,当真是他们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也不一定。”
      “嗯,我心中有数。”他又往口中送了一口鸡汤,稍抬眼皮,便瞧见前面一碟子清酱的牛肉,规整讲究的摆于瓷盘中,他隐隐记得,秦葶曾与他说过,最喜欢吃酱牛肉。可于农家来说,这酱牛肉是稀罕物,她长这么大,也只吃过三回而已。
      饭毕,冷长清会如以往每次将朝中局势一应讲说给何呈奕听,二人坐在一起分析局势。
      待到夕阳西下之时,铁匠铺便到了歇工之时,何呈奕便又出了门去,临走时会有人塞给他几枚铜钱,假装是今日的工钱。
      出了这道门,他周身的清冷阴鸷之气尽数消去,又换成素日里的一副憨傻模样,揣着钱往家走去,每每此时,秦葶定早就在家做好了饭食等着他回来。
      果真,还未行至家门口,便遥看院中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
      听到推门声响,秦葶自灶间探出半个身子,袖口挽着,腰前还系了条洗的早就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围裙,她见了归来之人便露出一笑,紧接着道:“阿剩你回来啦,饿了吧,饭马上就好。”
      今日去铁匠铺,冷长清情不得让他将半个月的吃食都塞进肚子里,怎么会饿,即便如此,他仍是眉眼弯弯,笑的憨傻,发出“嘿嘿”两声笑,大声应着:“好!”
      五月里,野菜遍地,成了秦葶最快乐的时候,她一有工夫便出去挖野菜,然后和了些面粉放些盐巴做成野菜饼,要么就是将野菜烫了一拌,再做些面条,亦是一顿饭。
      她来的这两年,何呈奕吃遍了漫山的野菜。
      进门第一件事,他便是将身上揣着的铜钱掏出来双手捧到秦葶面前,她手还湿着,见了他拿回来的钱,手便在围裙上胡乱蹭上两下这才接过,仔细数过两遍,最后才把钱收到柴垛中藏着的一只瓦罐中。
      借着天色未暗,两个人蹲在房檐下吃着野菜饼,这东西对何呈奕来说每每都难以下咽,虽他现在沦落至此,却也一直被冷长清暗中养着,少时又是在宫中养尊处优,可如今却得日日吃这些,还要装出一副大口朵颐之态。
      秦葶自是没瞧出身旁人脑子在想些什么,她塞了满口的吃食,腮帮子鼓鼓的,抬眼傻呵呵的笑道:“再过几日,我带你去河边抓鱼,我得先削个木叉子,咱们俩吃剩下的,就晒成鱼干,留着冬天再吃,还能抓了去集上卖些钱.......”
      她自小在乡间长大,摸鱼的事自是难不倒她。秦葶这厢有些兴奋的盘算未来,好似已经瞧见夏日炎炎里于水面跃动的鱼儿。
      可身边的人却没将这些放在心上,今日冷长清与他说的事,尽收脑海。
      新帝无德,只顾享乐,在位十二年,四处灾荒不断,边境时有胡人侵扰,又有叛军四起。也正因朝野动荡,才让何成灼无暇顾及何呈奕。
      这些年冷长清又在暗处联络何呈奕舅舅的旧部,只待时机成熟送他重回皇城之中。细算时日,怕是根本用不上三五个月他便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憎恨又厌恶的村子,杀光所有羞辱过他的人。
      至于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介时她若肯说实话,肯告诉自己究竟是不是何成灼的人派她来的,自己或许可以留她一命,若她不肯......
      “阿剩,你这衣服哪又刮了道口子?”——她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何呈奕的思绪,她刹是可惜的拧了眉头,“定是今日在铁匠铺干活的时候弄的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干活的时候要将外衫脱了,这样怎么能挺到秋日嘛!”
      秦葶仍在为一件旧的不能再旧的衣衫而烦恼,却没留意此时何呈奕探究的神色,他定睛的望着秦葶的一举一动。冷长清曾对他讲过,朝中仍记挂他的老臣与何成灼进柬,说他虽是废太子,却也是先帝之子,当善待才是,何成灼不知是出于对老臣的忌惮,不想落下话柄,还是想再羞辱他一回,便不知从哪买来了个乡下来的孤女胡乱塞给他为妻。
      对此冷长清一直认为秦葶是个眼线,可以何呈奕对他那同父异母的兄长的了解,他若是真的忌惮老臣,哪里会将朝廷弄的这般乌烟瘴气,不过是心胸狭隘的小人,想着送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子来羞辱她罢了。
      对于何呈奕而言,他的猜测更倾向于后者,加之秦葶在他眼皮子里下生活了两年之久,若真的是眼线,又怎能装的这般像,一丁点儿破绽都没有。
      夜里秦葶将衣衫破口又给他缝补好,随即便借着月色捧着存钱的瓦罐将里头的铜钱倒出来仔细数了一遍。
      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何呈奕隔着炕桌的缝隙瞧看着她,纤长的睫毛于鼻梁上投下一道阴影,指尖儿将每枚铜钱都摸上一遍,嘴里还会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
      只够铺个罐底的铜钱便能让她心满意足,何呈奕暗笑她没见过世面,对此鄙夷的同时又觉着有些好笑,若来日真的让她见了金山银山,只怕是要倒在里头出不来。
      突然想要逗逗她,何呈奕顶着憨憨的语气同她道:“秦葶,你拿这些去买酱牛肉吃吧!”
      “吃什么酱牛肉,不过了?”秦葶眼都不抬的将铜钱一枚一枚的码整齐,宝贝似的握在手里,此时才似意识到什么,冲炕桌那头的人笑笑,连语气也温柔了起来,“你竟然记得我爱吃酱牛肉?我只跟你说过一次,你都记住了?”
      那头无声,紧接着便听她又道:“阿剩,他们都说你傻,其实我觉着你一点儿都不傻,至少我说的话,你倒是听的紧。这些钱,若是吃酱牛肉,只怕吃上一顿都不够,咱们存起来,置办些鸡鸭,往后存的再多些,咱们也买片田来种,到时候年年都会有余粮,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就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的光亮就似天上的星光一般时而闪闪,即便在何呈奕听来这些是傻话,可他还是万分配合的兴奋拍了几下手,嘴里一遍一遍欢应道:“好,太好了!”
      第四章 村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今日依旧是秦葶沾了枕头便着,而何呈奕亦是一如既往在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才敢松懈下来,他借着月华光辉瞧着她时起时伏的身形,眼神清明且凉薄,哪里还有白日里暖笑若阳的影子。
      老师的话又回荡在他的耳畔,成功路上少不了要血流成河,来日回宫之路定要血花开遍,昔日那把钝刀早就被他磨的光亮,待时而动。随着时日一天天临近,何呈奕原本以为自己会无比期待与兴奋,可而今他才恍觉,竟除了这两样之外,还突生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就比如正隔桌而睡的这个女人,在这破屋烂院陪了他整整两年的女人,该杀还是该留?若按冷长清的意思定杀不留,毕竟何呈奕所有的屈辱都被她看在眼里,扰了来日帝王之尊之人,哪里能留得性命?
      来时他杀的不光是何成灼,还有一切看过他这般生活过的人,羞辱他的人,秦葶自在其中。
      这么多年,为了活下来,唯有何呈奕知晓自己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前两年,何成灼盯他盯的紧,还派了一个女人来做他的邻居探他的底细,起初那女子装的倒是良善,谁知她太过笨拙,在他面前先露了马脚,他便毫不留情将人推入井中,有冷长清善后,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直到秦葶的出现。
      初见她时,秦葶眼中的惊恐与不安遮都遮不住,除此之外身上还泛着一股傻气,有了前人,何呈奕更是对她越发警惕,直到后来他发现,秦葶每日想的好像就是如何让两个人填饱肚子,如何存下些银钱。亦是因为有了她,何呈奕才知原来世上有那么多可以吃的东西,就算白雪茫茫的冬日里,她也能弄根绳子弄个竹筐套些麻雀烤了给两个人打牙祭......
      正当他思绪在暗夜中乱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翻身的声音,紧接着秦葶含糊的说起了梦话,“阿剩......阿剩......我这里有最大个儿的藕,快来帮我一起拔......”
      “......”
      随即见她再次翻动身子,而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何呈奕细不可闻的轻笑一声,就连在梦中她竟惦记的也是吃食。
      ***
      次日他醒来时,炕那头的人早就不见了影,何呈奕自炕上起身,恍然想起天未亮时,秦葶在他耳畔说了句她今日要去和小双上山去采榆钱,回来做榆钱饼吃。他下了炕正路过灶台,有隐隐热气传来,他将锅盖掀开,里面温躺着几个昨日剩下的野菜饼。
      胃口全无,重新将锅盖扣上,随后去院中打水洗脸。
      这时节的榆钱最好,村子附近榆树上的早就被人摘完了,秦葶和小双只能翻山越岭的爬到这里,好在采了不少,足够吃上两顿的,可哪知就那么寸,两个人下山时路过一条半深不浅的小溪洗手时,秦葶不慎踩了裙角,整个人扑进溪水中,水不深,却几乎将衣衫尽数打湿。五月的天,林间细风微微吹来,冷的秦葶漫身发抖。
      拧干身上的水渍,她穿着湿沓沓的衣裳往家走,虽然冷的受不了,但见篮子提的满满的榆钱,心里还是欢喜的,就在路过山下时,正遇卖布头儿的游街商贩自田头路过,秦葶觉着布头儿不错,一咬牙,挑了一块乌蓝色的买下。
      小双瞧着她挑的那颜色,想也不想地说道:“又是给你家那傻子买的吧,我说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他一个傻子,有的穿就不错了,做了新衣裳也是浪费。”
      “他那身自我来时就穿着,一扯一个洞,傻子怎么了,我家阿剩乖的很,往后不许在我面前叫他傻子。”秦葶将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朝小双肩膀弹了一下,以作惩戒。
      “哟哟哟,还心疼起来了,你该不会真拿他当夫君了吧,”小双脸上表情夸张,“你刚来时我倒觉着你是个机灵的,怎么跟阿剩待了两年,脑子都不太灵光了,我可得离你们远点儿,免的哪日再将我传染了。”
      小双的个性秦葶最是了解,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这么说,实则她有需要的时候,她总是义无反顾的第一个跑来帮忙。
      两个人一路嘻笑打闹走在田埂之上,两个花儿一样年纪的姑娘,笑出最淳朴朗气的样子,似一幅美卷。
      在等待秦葶归来的时候,何呈奕吃了两个野菜饼,而后坐在门口揣着手瞧着孩童丢沙包玩,太阳暖阳阳的晒在他身上,原本深邃有神的一双眼眯起,傻呵呵的半张着嘴笑着。迎着日光,光亮洒的他满眸都是,刚好不刚将与生俱来的阴色盖住。
      沙包朝他飞过来,正好落在他脚下,随后前方便有孩童朝他招呼道:“傻子傻子,将那个丢过来!”
      他迟迟钝钝的低了头,而后略显笨拙的将沙包拾起,朝空中抛出愚蠢的弧度,谁知这胡乱一抛不打紧,正好丢在迎面走来一人身上,将那人砸的“哎呦”一声。
      众人看去,被阿剩砸的不是旁人,正是村里有名的混不吝——刘二。
      刘二这厮整日不学好,打爹骂娘,年岁不大就跑出去和城里的地痞流氓瞎混,偶尔回村身后还跟了几个狐朋狗友,只要他一回来,定会闹的鸡犬不宁,别人家的鸡鸭抓来说杀便杀,猪说宰便宰,村民都知道他是个地痞无赖,又都敢怒不敢言,。
      在地上滚了一上午的沙包沾了不少沙土,扣在刘二身前就是一道印子,他低头一看,面色不爽,张嘴瞪着眼便是一句,“妈的,谁扔老子!”
      村里孩童怕事,忙躲到一旁,人群中忙有人指了何呈奕说道:“他丢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