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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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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听他这么说,顾山青不由暗自讪笑两声。
      敌对双方,美救英雄,日久相伴,暗暗生情。这陆隐平和狐俏娘她祖宗的故事还真是老套。陆将军身为身经百战的将领,倒是意外的纯情好骗。
      果然,对于小木将军的诘问,他斩钉截铁地道:“不,不会的。我相信狐姬不是这样的人。”
      木将军瞠目结舌。
      接下来便是两兄弟无休止的争吵、指责、怒骂、哀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顾山青都有些倦了,心中奇怪这演武堂到底离将军府的其他部分有多远,怎地两人吵得这么厉害,都没人过来?
      这念头一闪,小黑眼珠一转,便瞧见底下的两个守卫果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个缩手缩脚,呆若木鸡,一个抓耳挠腮,欲劝无方,只有那林校尉站得笔直,仿佛一块石头似的岿然不动,如果不是这一眼,顾山青甚至都忘了他也在这。
      想到这,他不由好奇起来,也不知这林校尉的面上,是不是也像他的站姿一般不动如山?
      暗暗唾弃一句自己的无聊,但转念一想,反正那兄弟二人吵得正凶,也闲来无事,顾山青指使小黑偷偷绕了半圈,飞到廊屋檐后,准备探出头来从正面看一看那林校尉的表情,和长相。
      偏巧就在这时,那林校尉转了个身,对木将军道:“将军,您回来的事情应当早有人通报过聂将军了,如果再不过去问安,恐怕聂将军会心中起疑。”
      若是有人来找,听到他们的争吵,那事情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木将军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大约也吵得累了。胸口起伏,深呼吸两下,用沙哑的声音道:“好,去拜会大哥要紧,我们先到此为止。二哥,决战在即,你答应我,在这之前不要再和那个狐姬见面了。”
      他这么一说,顾山青才恍然想起,云牧三屠的第三屠似乎就发生在昆山决战前不久,这个“决战”,指的应该就是昆山之战了。
      陆隐平迟疑片刻,道:“好。我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木将军转而对两个守卫道:“你们也听到了。刚才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如果走漏了风声,唯你们两个是问!”
      一直阻拦他的守卫仿佛松了口气,道:“遵令!”
      另一个守卫没有做声,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木将军道:“好。那就这样。聂将军现在在哪?”
      顾山青刚才还觉得演武堂位置偏僻,然而让小黑跟着两人一路走下来,只觉聂将军所在之处跟演武堂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聂将军所在之地也在山崖之下。一路走来,防守越来越严密,巡逻的兵卫越来越多,等到了崖前,地上布满阵法,守着两扇厚重石门,若是在现实之中,他当真无法保证一定能侵入进去。
      见了两位将军,门口的守卫却并未立刻放行。一人查过了木将军的令牌,确认无误,才将自己的令牌塞入阵眼之中。令牌归位,山石后传来阵阵轰鸣,又片刻寂静,而后,方才洞开!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隧道,似不时有冷风吹过,呜呜作响。
      木将军和陆隐平迈步上前,林校尉原本要等在门外,却被木将军一句“走啊”叫了进去。
      三个人在幽暗的隧道里默然前行,通过一道又一道士兵守卫的关卡。越往里,石门越厚,阵法越严,风中的呜咽声越响。
      这里肯定不是聂将军日常办公的地方了,按这个阵仗,只能是关押囚犯,而且是绝不能让他逃出去的囚犯的囚牢!
      然而顾山青又不由心惊,这是有多警惕那个狼毫!这长长的石隧道并非新建,一眼便知,但隧道墙上密布的各类阵法,却十分像是新刻而成——有的地方甚至还留有新鲜凿下的碎石!
      到了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开阔的石窟,石窟里点着烛火,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六个守卫侍立两侧,守着又一道低矮的隧道走廊。这一次,没有人来问他们要令牌了,三个人默默地在石窟里等候着。
      又过了不知多久,走廊后,有石门霍然而开之声,带出阵阵凄惨哀嚎,又猛然撞上,留下一片寂静。
      在寂静里,顾山青最先听到的是脚步声,而后有血腥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却是细细的滴水声,如果不是在这万籁俱寂的空旷洞窟里,他们或许都听不到的滴水声。他不由奇怪,这是在审讯中对谁施了水刑,不小心沾湿了么?
      滴水声越来越近,而在微弱的烛光中,顾山青看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然而,等那身影从石门中彻底迈出来,站到烛光之下,他才突然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水滴,从那人脸上、身上、手上往下流的,赫然尽是淋漓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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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梦里人
      见那人出来,陆隐平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木将军却若无所觉,开心地道:“大哥!”
      那身影,也就是二人的大哥,聂入锋了。他随手接过守卫递来的手巾,随意地抹了一把脸。出乎顾山青的意料,这位杀伐果决,屠城如切菜的聂将军居然长了一张普通如邻家大哥的脸,看不出一丝霸气、豪气,或匪气。
      他坐到了那张唯一的那张椅子上,道:“回来了啊,小嵩!”虽然满身是血,他却仿佛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中,甚至有几分懒洋洋的放松,“前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