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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择食系男孩的特製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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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忘记02
      篮型拋投失败了。
      我没有想要责怪谁,可是打从心底止不住失望。果然没办法大家都平衡啊。
      我们高中的操场小小的,司令台旁边铺了垫子就是我们的练习场。此刻我坐在这里,没有人。本来想好好冷静的理清头绪,无奈回忆不断涌现,一个人的时候。
      曾经,我认识了四个男孩,我称他们为「择食系男孩」。
      我一直觉得自己想像力很好,现在就尽情释放吧,想像他们的样子。
      草食系的兔子。
      想着想着,彷彿兔子真的来到我旁边坐下,带着微笑。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同性恋。不过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温柔的举止下,是个想要保护女生的大男孩。他对人都好言好语的,不过私底下他会跟我说心底话,有时候还挺毒舌的。
      『我真的看不出来布朗尼有剪头发嘛……虽然他花了一千多块……』
      他是我在社团第一个认识的,因为我们都是经理。不过他其实还挺有力气的,很快就被教练抓去和lion他们一起练习了。
      我以为他不会轻易对人动情,就算爱上了谁,也会永远藏在心里吧。
      没想到却被我发现了。有一次体育课,我不舒服,留在教室趴着休息,眼睛半睁半瞇,头发盖住大半边脸。午后的光影摇晃中,我隐约看见有人走进教室,是兔子,他忘记拿教室日志了。他先回到自己的位子拿了东西后,没有离开,而是躡手躡脚接近我的位子。我觉得很有趣,反正他也看不见我的眼睛,就半瞇着观察他。
      『刘子夜。』
      嗯?
      『我喜欢你。』
      哇!哈哈……
      糟糕,不小心真的笑出声音了。还好司令台附近只有我一个人。
      那时候我努力假装睡着,直到兔子笨拙地吻了我的手指一下。
      我忍不住了,开始抖动,然后推开桌子笑到跌下椅子。
      『啊!』兔子嘴巴张到快一个拳头那么大。
      『你真是吓我一跳耶……』
      「你真是吓我一跳耶……」
      我忍不住覆颂一次那时我对他说的话。然后眼泪就静静流下来了。
      我好难过,光是回想兔子就好难过。但我逼自己继续。这是为了记得他们,我惩罚自己。
      我一样记得肉食系的lion。
      他有一次练习翘头,我被教练叫去找他,没找到他前不准回来,结果是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发现他竟然和一个女生在约会。
      我在咖啡店的玻璃窗外狠狠瞪着他,他看到我有点慌了,但还不跟我回去,气得我不想管他了,直接往回走。
      走了大概五分鐘要回学校,终于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你大可继续啊,我又不会跟教练说。』只是我会被教练骂而已。
      他骂了一个脏字,『那个女的说我不跟她约会,就要自杀。』
      『您可真有魅力。』
      『真的!欸,你不要误会我!』
      『我误不误会有很重要吗?』
      『很重要。』
      我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
      『赔我一个约会。』
      『嗄?』我甩掉他的手,忍不住脸颊发热,每次他都这么直接,『不要!』
      『刘子夜,我赌你一定会爱上我。』
      努力在脑中想着兔子的脸,但lion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致命吸引力。反正只要是有点看上眼的女生,他都会这样热烈追求吧。
      『我没有亲过女生。』
      冷不防地他说。
      「我没有亲过女生。」我学lion,然后笑出来。又哭又笑的我就是个傻子。
      「什么?」我又问。
      『什么?』
      『因为我不想。』他捏捏我的耳朵,凑到我脸庞,『可是我想亲你。』
      「你……为什么?」
      『因为……不知道。』
      他故意不说,我有点难堪,奋力挣开他往前大步逃开,还拋下一句:『我赌你永远都亲不到我!』
      结果是我先亲了他。
      泪水持续且安静地滑落。
      我以为我能,但是我没办法。这样鉅细靡遗地回忆他们在我心中洒下种子的瞬间。
      可是心的栅栏已经打开,过去发生过的种种都奔腾而出。我记得至青一直都是在ktv时看到的一样,带着批判性又不失冷静地解读别人,并且深信自己的能力。不过这样冷淡自负的人,却有一点点的生活白痴,譬如说,他不会戴隐形眼镜。
      「真是,每次帮大家暖身前还要帮你戴隐形眼镜,很麻烦耶!」我想像他在我面前,努力眨着看不清楚的双眼。
      「是、是吗……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学着他压抑着因为有求于人而感到羞耻的声音。
      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好可爱。之后我发现日拋的盒子里夹了一张长长的纸条,看完我满脸通红,还被他命令要回信。
      「现代人都不写信。」我学至青。书信往来,轻食系的要求。
      这样不错。虽然要离开他们了,但我还能想像他们在我身边。
      可是为什么眼泪就是停不住呢?
      我也记得布朗尼。他看起来轻浮轻浮的,却能看进我内心深处。
      在社团里面人际关係很杂,我因为要传达教练和队员的意见,搞得里外不是人。那时又刚好遇到段考週,放学后我在体育器材室清点器材时,心有委屈就哭了出来。
      布朗尼被派来支援我,他那时看了我几秒,说的话我现在仍倒背如流:「故意去迎合别人,不是很累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啊,我没有故意去迎合任何人,这样说你懂吗?不是我故意去迎合不同个性,是不同个性补足我。」其实是我觉得被他说中了,更是不甘心,回了他一些之类的屁话。
      他不像平常那样嘻皮笑脸,直直看着我的双眼真诚地令人吃惊,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赤裸裸。
      「好嘛,就算是,你就不会这样吗?你没有缺陷吗?」
      我揣测他那时的心情,应该是觉得我很烦又很好笑,「对,我有缺陷。谁没有?」
      他眼神放软,拍拍我的头,那时我觉得很温暖,和现在孤身一人相差甚远,「我一直喜欢你,觉得你怎样都很美。」
      我学着他告白,心跳加速。
      「可是没想到你哭起来这么丑,求求你别哭了好吗?」
      那时和现在,我都不禁发噱,甜食系的嘴巴啊!
      回想至此,我再也无法继续一人分饰多角地麻痺自己的痛了,离开他们的痛。
      我把脸埋到手里,无声地大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变这样?
      我正视自己的优柔寡断,释放内心对自己最怀疑的想法。
      「我是享受被他们喜欢的感觉吗?」
      「不,我一样喜欢他们,而且可能更多。」
      昨天,昨天我以为篮型拋投能成功,我和他们都能放下心中的重担。
      「那为什么昨天要採取这种愚蠢的行为?」
      「我只是想亲手结束。」
      「那干麻讲那句?你没有想过他们会很难过吗?」
      「我知道,我讲那句话不是为了要刺激他们,我不想再让他们痛苦了。」
      「那你不会恨他们不接住你吗?」
      我抿抿唇,我知道至青没有伸手。我否定了他。
      「他们会不想接住我是正常的。」
      「是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呢?」
      我沉思,安静了一分多鐘。
      「或是,觉得你可有可无?」
      够了,险恶的念头不断涌出。
      「只是你长得好看一点而已。」
      「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
      我觉得五官被难过挤压,泪水滚滚而出,不能自己地咬着嘴唇。
      几分鐘过去,我的身体还是很紧绷,我感觉到不对劲,太激动所以心脏剧烈跳动,已经开始抽痛。心理上的紧张无法消退,我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我的……好痛、好痛啊--」
      没有人,安静无声。我会死吗?
      「好痛、啊呃,怎么办,怎么办,我--」
      我不想死!
      「救我……」
      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在慢跑,我想叫住他,但只能发出一声「你」,然后束手无策看他离我远去。
      呼吸越来越困难,又无法发出声音,我觉得身体不是我的了,忍不住呜咽,「把我认识的子夜还给我--」
      「好痛。」
      我要失去意识了。
      「呜……」
      迷茫之际,有人从我看不到的地方衝了出来,抱起我呼喊着我的名字,语气很急切,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