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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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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9节
      李明楼又开始用黑袍将自己裹的严严密密来减轻疼痛。
      一夜不见怎么解下了斗篷?黑夜还好,现在天亮了......
      “夫人,天还有些凉,跋涉辛苦,怎么不穿斗篷了?”方二急道,“小心风寒。”
      这个他知道,包包在一旁忙解释:“夫人是怕叛军不相信楚国夫人援兵到来,所以解下斗篷让所有人看清楚。”
      黑斗篷裹住的人什么也看不出来,说是男人装扮也有可能,而白衣白裙黑发飘飘如雪一般晶莹的人儿在黑夜里如星光一般璀璨。
      也最容易被当成靶子。
      包包轻叹一声:“.....夫人为了都督真是用尽了心思。”
      小姐分明是对援助这件事用尽了心思,方二道:“夫人放心,安康山已经退去,适才收到消息,武都督的援军也赶过来了。”
      他木讷的脸上有一丝笑。
      “阿信和阿帽亲自带兵来了。”
      “先前都督把大印送给他们,以防万一。”
      “他们几人又分配了一下,阿进阿孝等人拿着大印离开,阿信阿帽领兵前来援助。”
      原本他们来援助是危险的,赴死的,但现在叛军退去,他们的到来就能补充武鸦儿的兵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李明楼的脸上也浮现笑容:“已经能领兵了啊,跟着武都督,进步真大。”
      跟武都督也没什么关系吧?在淮南道一样能领兵打仗,方二道:“这几个孩子本就很厉害。”
      李明楼一笑:“可惜此次没有时间见一见了。”
      他们要赶回京城去,否则很容易让大家都陷入危险,真的危险的话,大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有活着才能相见。
      方二从包包背上的包袱里拿出披风递给李明楼,李明楼没有再推辞,其实她原本可以多留一会儿,但当天边亮光出现的时候,身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她需要立刻裹住身子头脸,但这样会让武鸦儿起疑她有什么不对......
      从扬州出来遇到那场幻象后,就开始不对了。
      她又回到了当初,这次没有当初反应那么大,走在青天白日下身上灼烧的是火苗,刺扎的是金针,相比于幻象里这些疼痛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却告诉她幻象不是幻象,幻象里的事也会变成现实。
      雀儿这个身份已经被戳穿了,命运和天道再次盯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症状会加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她抿嘴一笑,不过现在她还没死,就像武鸦儿说的那样,争取晚一点死,再晚一点死,晚一天就是赚一天.....
      小姐拿着披风,表情从茫然忧伤愤恨到柔和一笑.....方二忍不住问:“小姐?”
      李明楼将披风披上,用布裹住脸像方二那样只露出一双眼,再拉上兜帽整个人便都被罩住了,翻身上马:“走吧。”
      包包举着伞就要跟上,被方二拉住。
      他低声询问:“夫人见了都督怎么样?都督有没有责怪夫人救援来迟?”
      包包瞪眼:“都督怎么会怪夫人!都督见了夫人抱了又抱,两人都可开心了。”
      抱了又抱?方二问:“为什么...抱?”
      这个方大将功夫好会打仗领兵,但其他的事都不懂啊,包包想了想,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抱住方二......
      两人靠的太近,方二想着李明楼的事,一时没反应过被抱住,顿时一跳将包包扭住胳膊:“干什么!”
      包包啊啊几声挣扎:“没什么啊,见到方大将我很开心,就抱抱嘛。大将你当时没在,被救了的大家都抱在一起哭哭笑笑呢。”
      这样啊,方二松开手放过包包,他明白了,原来是被救了死里逃生而开心,所有人都互相抱了......那就没什么了,如此大的恩情,武鸦儿除了抱,背着小姐跑两圈也不为过。
      那是他的荣幸。
      方二上马,原地休息的兵马也滚滚向前开始了赶路。
      ......
      ......
      日落再日升,惨战后的营地也再次开始了忙碌,一队队举着振武军大旗的兵马也终于到来了。
      营地里再一次掀起了喧闹,到处都是哭哭笑笑。
      王力看着两个风尘仆仆的少年,先上去伸手一人给了一个拥抱。
      武进和武帽被吓了一跳。
      “力叔,你伤了哪里?”
      他们围着王力打量,除了胳膊好像没有别的伤,但也可能别的伤看不出来.....
      “我就说应该带小碗来....”
      “我们毕竟是来赴死的,我们死了也就是死了两个人,小碗要是死了,那就相当于死了好多人....哪里知道义母及时赶来了。”
      “义母身边肯定带着大夫,应该会给力叔看过吧。”
      听着这两人闲言碎语,王力用没受伤的手挥动嫌弃的骂“走走”,武进武帽这才松口气扔下“力叔你没事就好”“力叔阿孝可担心你了”跑开了。
      王力呸了声,但看向这两个少年的眼神没有嫌弃也没有以往的疏离,而是难掩的激动。
      楚国夫人来救援,虽然不在预料中,但来了也算是理所应当,这义子领兵来的时候,可不知道楚国夫人会来,真的是来跟武鸦儿共赴死了....
      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有个儿子也真不错,王力一只手叉着腰想,要不他也去认养个义子吧......媳妇还是不能要的。
      ......
      ......
      “好可惜啊,没有见到义母。”
      “义父,义母来援助,你是不是很意外?”
      “肯定在义父的预料中。”
      听着两人一左一右明里暗里的夸赞楚国夫人,武鸦儿微微一笑:“她来我不意外,她来也不再我预料中,我从没有想过要谁或者谁应该来援助我,对楚国夫人如此,对你们也是如此。”
      武进武帽对视一眼,郑重点头:“义父真英雄也!”
      因为不管来还是不来,她都是惦记他心里想着他的,而且她真的来了,他也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这话就不用跟孩子们说了,他们也不懂。
      “义父。”武进看着武鸦儿嘴边的笑意,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武帽说话轻声细气似乎几分担忧:“还打吗?安康山他是不是去京城?”
      那刚收复京城的她就些烦恼了。
      武鸦儿微微一笑:“打啊,我还没杀死安康山呢。”
      第十七章 与此同时
      战火纷飞让很多地方没有春景,但战火并不能阻止四季时令的步伐。
      没有征战的地方,尤其是温暖的剑南道,满目浓翠百花齐放,街上行走的人们衣衫轻薄,手中摇着扇子,已然初夏。
      连小君在挑选出门的衣衫,男仆们将一件件衣衫展开举着,婢女们如花蝴蝶穿梭其中,不断的发出询问“连公子,这件怎么样?”
      连小君坐着一边吃早饭一边端详一边摇头“不好”“太素了”“太艳了”“花色太繁杂”“纹饰太粗糙”
      另一个连公子坐在一旁撇嘴:“你挑的还挺认真。”
      连小君道:“外边战火连天的,我们能活着就是很大的幸运,要尊重这种幸运,吃穿住行既然有这个能力就要认真一点。”
      男仆女婢纷纷赞叹“连公子说的太对了”“连公子说的真好”“我不该天天担惊受,我应该开开心心,才不负当下”“听连公子一言胜读十年书”此起彼伏。
      另一个连公子的声音好容易从中挣扎出来,气呼呼的道:“你人美,又聪慧,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披个麻袋出门,也如天仙,不用挑拣。”
      连小君终于选定了一件站起来,男仆女婢争先恐后的来给他穿戴。
      “正因为我美若天仙。”他对连小蔷一笑,“才更要挑拣,不能辱没了这美若天仙。”
      连小蔷翻个白眼:“以前也没觉得跟你没话说啊。”
      连小君笑道:“以前我们可说的话很少嘛。”
      困在那一方天地,也没什么可说的,今非昔比啦,连小蔷撇嘴,看着外边:“又有可说的话了。”
      一个青布衣衫温润的男子走进来,看到他进来婢女男仆们忙都退了出去。
      “最新的消息确认了。”未了道,“李三老爷被韩旭在山南道关进了牢狱。”
      连小蔷幸灾乐祸的笑了:“关进牢狱了?李明玉没有管吗?那可是他的亲三叔呢。”
      未了道:“韩旭给李明玉写信,说李三老爷干涉兵马要务,破坏战机,李三老爷是李明玉的长辈,并非官员,所以要问责李明玉,李明玉给韩旭回了信,承认是自己的错,愿听从韩旭的责罚。”
      连小蔷打量未了好奇问:“你连韩旭说什么,李明玉说什么,都知道了?你在他们跟前看着吗?”
      未了谦逊道:“我哪能近韩大人和李都督的身,都是人托人问来的。”
      说起来很简单,听起来总让人心底发毛,连小蔷不想看这个面容温润的太监,叉腰道:“真是个小孩子三言两语被韩旭吓到了,现在他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麟州的安危系与一身,皇帝怎么会听韩旭的?。”
      未了道:“因为李三老爷质问韩旭私调兵马给楚国夫人,现在最新消息,楚国夫人打下了京城。”
      京城对于皇帝对于大夏意味着什么,人人都清楚,打下京城是天大的功劳,为这件功劳做的任何事都是无可指责,参与这件功劳的人都是皇帝的大功臣。
      李三老爷敢质问韩旭,就是质问打京城这件事,他是何居心?是不是要造反?别说李三老爷是李明玉的亲叔叔,就是亲爹也要大义灭亲。
      李明玉怎么会是被韩旭吓到了,他是明白其中利害而已。
      连小蔷怅然:“这世道,人人都为了自己啊。”
      连小君没有这些感叹,脸上绽开笑容抚掌:“真好啊。”
      未了也点头笑:“是啊,真好,夫人拿下了京城,功劳赫赫。”
      连小君转身:“我要给夫人写封信。”
      当初他离开扬州时姜亮叮嘱他,夫人很惦记他,让他常写信。
      那个老幕僚说的话连小君当然不信,不过这件事他却可以做,夫人惦不惦记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惦记夫人。
      他常常给夫人写信,讲做了什么事,夫人偶尔也给他回信,问候他在外吃喝是否习惯,话语简单但透出关切,可见不靠着脸,靠着殷勤夫人也会跟他亲近几分。
      现在夫人大喜大功,他当然要第一时间就写信去恭贺问候。
      “只是,剑南道偏远,现在送过去是不是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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