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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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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条龙 第8节
      “你说的很对,还有一些事情我要告诉你,”他对我勾勾手指,示意我靠近。
      这样的许世唯好可怕……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我却像着了魔,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许世唯,他会对我说什么?
      “我喜欢长头发、大眼睛,机灵、话不多的可爱女生,讨厌丑陋,愚蠢又话多,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偏又自以为是的人。”
      他的每个字都像一根针,重重扎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相信这是许世唯说的话,我的老公才没这么恶毒……原来在他眼里的我,跟其他同学眼里的我并没有任何区别,丑陋、愚蠢、话多、厚脸皮、自以为是……原来我是这么令人讨厌的人。
      我竟是错了,我还是我,还是那个粗鄙不堪不长脑子的夏三断,而他却不是那个温柔善良包容我纵容我的许世唯。
      我不怕别人尖刻的嘲讽打击,却唯独无法忍受他对我有任何不满的只字片语。我也是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许世唯如此之深,回首想曾经那些平淡无奇的时光,点点滴滴竟然全是温馨浪费,他对我的每个笑,每句话都是难以言说的幸福。
      三十岁,十六岁,原来我们之间间隔的不仅仅是十四年光阴,还有许多无法越界的鸿沟。
      我睁大眼睛,绷紧嘴唇,像个白痴一样傻傻盯着他。
      少年似乎很满意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饶有兴趣道:“现在该轮到你说了,夏三断,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喜欢春天的绿叶夏天的花秋天的果实冬天的风雪,一切大自然美好的东西。我不挑食不浪费,喜欢所有的水果和蔬菜,好养的不得了。我爱温柔善爱富有大爱的男人,讨厌自私冷漠、尖酸刻薄和睚眦必报,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负能量载体。我的优点是执著和爱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想要的谁也强塞不了,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任何人跟前受委屈。”
      许世唯问:“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现在被人奚落嘲笑,因为我对一个错误的对象死缠烂打豁出了所有的尊严,我活该。
      我们脸挨的很近,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吸呼。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僵硬的对峙中,大门响了,许妈拎着菜快步走进来,欢喜道:“今天的虾是新鲜又便宜,还有螃蟹,你们两个算是有口福啦。”
      我眼泪刷的流出来,捂着嘴巴夺门而逃,经过许妈跟前不忘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出意料,许妈手里的袋子啪的掉在地上,脸上顿时像打翻了颜料盘,精彩极了。
      我出了大门放慢脚步,满意的听到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怒斥声。我这个婆婆,什么都好,就是对儿子太过严厉苛刻,容不得他有丝毫瑕疵和缺点,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你这混账东西,对人家女孩子做了什么?”许妈声音颤抖着吼。
      “我什么都没做啊。”许世唯显得很无辜。
      “你当我是瞎的?做了还不敢承认,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当强.奸犯?!我今天要不狠狠教训你怎么对得起许家的列祖列宗!”
      ……
      看,我就是这样爱自己的人,受不得任何委屈。
      许世唯曾跟我说过,“我小时候家教很严,妈妈时常叮嘱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有次大概是五岁时吧,扯了一个幼儿园小女孩的辫子,被老师告到家里后,我被妈妈用竹子抽了二十下手心,那种疼,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只是打几下手心就印象那么深,这顿教训恐怕是要记上一辈子了吧?
      除了许世唯性格变化大之外,这天还有件事让我耿耿于怀,那就是……我都十六岁了,为什么胸部还平的跟个男人一样?!我执意留短发那是因为许世唯喜欢过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就想起她,并不意味着要刻意追求一马平川的帅气中性美……
      我在文秀买了些葛根、海带香菇和木耳,准备回去给自己煲汤补补。老夏再过细心,也终归是个大男人,这些生理发育问题以后一定要多注意,坚决不能让自己留遗憾!
      星期一我没去学校上课,不是因为无法面对许世唯,而是因为……我生病了。我他妈居然被许世唯给传染了,只是一个单纯的亲吻啊……代价要不要这么重?
      我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窝在床上分不清黑夜白天。
      隐隐约约似乎有人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说:“许世唯,我忘记跟老板请假了,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生病不能去上班了。”
      那人说:“我是你大姐。”
      我有点失望,“夏多多?那你帮我打个电话跟我们老板说一声也行。”
      “许世唯是谁?”
      “我老公啊。”
      她问:“你谈恋爱了?”
      我傻笑,“嗯啊,嘿嘿。”
      夏多多问:“他对你好么?”
      我抱着枕头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脑袋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又一觉醒来,感觉浑身轻松许多,屋里没开灯,光线有点暗,模糊有个身影靠坐在书桌前。
      我挠挠头,眯起眼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许世唯?应该是他吧,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我在做梦,没睡醒?我用力捏担自己的脸,疼,是真的。
      “许世唯?”
      “嗯。”
      还真是他,我从床上跳下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平静道:“这得去问你大姐。”
      我问:“我大姐?她人呢?”
      他说:“上班去了。”
      我去院子里转了两圈,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便问:“我爸呢?”
      许世唯坐着不动,说:“去外地干活了。”
      “那你有看到我二姐吗?”
      “跟人约会去了。”
      “不是吧?!”我用脚踢踢门,“我都病成这熊样了,他们就都这么放心的出门?”
      许世唯没理我,低头用手在把玩着什么。
      我走过去把东西从他手里扯出来,原来是路青送我那条鱼化龙配饰。
      他慢悠悠的问:“这东西你哪来的?”
      我说:“别人送的,怎么了?”
      他看上去显然对这玉佩有意思,但是却不想解释给我听,淡淡道:“没什么。”
      我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钟了,便伸了个懒腰,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说:“今天早上。”
      我又问:“吃饭没?”
      他反问:“你说呢?”
      也是,整个家只有我们两个,他能找到东西吃才叫怪。
      我洗漱了下,在厨房找到点剩米饭,便加了两颗蛋,做了个简单炒饭,又从坛子里拿了些老夏腌制的酸萝卜和海带。
      “吃饭吧。”我招呼许世唯。
      他也没客气,直接坐下来便吃。
      萝卜酸酸甜甜的很清脆,海带也非常鲜嫩可口,我们两个埋头苦吃,将所有东西吃了个干净。
      许世唯将校服外套脱下来搭椅子上,准备收碗却被我制止,“行了,我来收拾,你走吧。”
      他显然对这道逐客令感到意外,“嗯?”
      “我大姐找你过来不是为了照顾我么,我现在已经好了,你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提前回学校吧,现在还不算晚,赶的上最后一班车和船。”
      他站着没动,黑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我想了想,说:“看心情吧,现在不是特别高兴,等过两天再说。”
      反正对我来说,最大的目标就是考上一高,如今考上了,成绩也不算太差,借此休息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世唯将碗收在一起,淡淡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第10章 丝袜惨案
      看许世唯的架式,竟是要打算跟我一起在家耗下去了。本想利用这两天时间来梳理一下过去,再展望谋划一下未来,然后好好想想跟许世唯将来的路要怎么走,这么一来,全都被打乱了。
      许世唯洗碗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他就是有本事将家务活儿做的比工作还细致,油腻的碗从他手里出来,白瓷剔透好像升华成了玉。
      “可以了吧,已经很干净了。”我忍不住说话,生活明明还有更多有趣的事啊,去看看电视嗑嗑瓜子散散步也好过在碗与清水中浪费时间吧?
      完美主义者却异常坚持,认真的捧着碗说:“再洗一遍。”
      然后我就看着他又把碗冲洗了一遍,逆光中,我看到他脸上隐约浮现的青紫印,心竟不受控制的微微牵痛,“你的脸……”
      他斜我一眼,“我妈打的,这下你心满意足了吧?”
      我不敢跟他对视,小声道:“疼吗?”
      他答非所问:“咱们扯平了。”
      他给我一顿羞辱,我送他一顿毒打,还真是礼尚往来,扯平了。
      在家闷的无趣,我便决定带他出去转转。
      时下已是深秋,天空显得格外辽阔清澈,路上行人不多,我们便肩并着肩慢慢的走。
      路上落了许多树叶,一脚踩上去就会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
      “许世唯,你真的喜欢梁雪吗?”
      “嗯。”
      “你喜欢她多久了?”
      “三年了。”竟是比我知道的还要更久。
      镇口有棵老梧桐,五个成年人都环抱不过来那么粗,下面放着几个木桩供行人歇脚,坐在那里还可以欣赏河对岸的景色。
      我走到这里时停下来,问道:“你为什么不跟她告白呢?”
      许世唯皱起眉毛,“为什么要跟她告白?”
      “真奇怪,不是你喜欢人家嘛。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更何况,就算她察觉到了,一个女生,碍于情面也不好给你做什么回应啊。你就不想拉拉她的小手?抱抱她亲亲她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情?”
      “……,”他沉默,神情有点复杂,好半晌才说:“我的喜欢跟你的不一样。”
      我不明白,都是喜欢,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是说他是君子坦荡荡纯洁无邪的爱情,而我是代表成年人赤果果猥琐的邪恶□□?跟小朋友恋爱,果然是代沟啊。
      我坐在树下仰天长叹,许世唯则表示不解,“你怎么了?”
      我无精打采的说:“心累。”姐姐都三十岁了啊,早已经被时光打磨的干脆直接,现在再来谈场柏拉图式的爱恋,难度之大可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