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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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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第54节
      但他性情使然,旁人就算失礼,他也不可无礼,便答说:“我的朋友。”
      “那这花不合适。”卖花郎说,“你认得这花,却不知这花中意?”
      见闻人约面露不解之色,卖花郎说:“无蝶花,开在所有花之前,也开在蝴蝶来之前。情郎等不及要把花送给心爱的人,就折它相送。”
      闻人约一怔,面上绯绯地红了一片。
      ……这确实不大合适。
      他想,这花是顾兄要的,若是自己空手而归,他又要闹了。
      他说:“无妨。我就要这些。多少钱?”
      卖花郎隔着筛光的斗笠,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吐出三个字:“不要钱。”
      闻人约:“?”
      紧接着,卖花郎又道:“你们二人,并不相配。”
      闻人约:“……?”
      他颇为此人的无礼震惊。
      半晌后,闻人约数出三枚铜钱,站起身来。
      二人的影子在冬日高照的街道上彼此重叠,彼此碾压,仿佛是在暗暗的较劲。
      他露出一个和气的微笑:“这与您无关吧。您又是他的什么人呢?”
      第32章 亲眷(一)
      卖花郎没有作答,那张薄唇似怒非怒地一抿,不再接闻人约的话。
      他递回了一枚铜钱,语气轻蔑,似是对眼前人十成十的看不上:“多了。”
      闻人约不卑不亢地怀抱着花,不接他的钱,俯身又拣了几枝好的:“谢了,不必。”
      “你也没什么钱,何必在这上面浪费。”那人仍是傲岸冷淡的声音,“那是个公子哥儿。你供不起他。”
      闻人约认为这卖花郎或许是景族来客,信仰着哪个野宗教,看不得男子偕伴出游,才口出此等恶言。
      可惜他并非乐无涯,不够伶牙俐齿。
      他只好重复:“我和他的事,与您无干。”
      他不愿和这古怪的卖花郎多有交游,撂下这话,转身便走。
      因此,他也错过了那人恶狠狠的一声咬牙。
      闻人约自知吵架落败,面上无光地返回了乐无涯身边,将花递给了他。
      乐无涯见那花新鲜,搂在怀里拨弄一阵:“老远看着就像。果然是无蝶花。”
      闻人约心中微微一悸。
      他也知道这花叫“无蝶”?
      这也不能怪乐无涯露馅。
      无蝶花这种廉价的景族特产花草,一来运往上京山高路远,颇不划算;二来上京气候干燥,水土不合。
      乐无涯没法知道其他州县是怎么称呼它的。
      闻人约也不拆穿,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
      乐无涯拨弄着蕊片,想到那时候无蝶花开得漫山遍野,他和裴鸣岐前去景族刺探敌情。
      在淡淡的雪水气息中,裴鸣岐摘了一朵来,举到乐无涯跟前:“乌鸦,簪上。”
      乐无涯低头绘制山川地貌:“没看我没手吗。没眼力见儿的。”
      裴鸣岐笨手笨脚地给他簪花,左插右插,不得其法,最后把他的头发叉下来了一绺。
      理所当然,他挨了乐无涯两脚。
      乐无涯嘀嘀咕咕地绑头发。
      裴鸣岐始终瞧着他,目不转睛,微微的笑。
      乐无涯咬着发带,含糊地问:“看什么?”
      裴鸣岐:“看你。”
      乐无涯:“我好看我还不知道啊。退下吧。”
      裴鸣岐叼了一枝无蝶花在嘴里,学他的样子,也把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你说你长得奇不奇怪,见你一次,就喜欢你一次。”
      鉴于他说话不清楚,乐无涯只听到了“长得奇怪”“见你”“一次”。
      乐无涯举起了拳头,在他眼前一晃,威胁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裴鸣岐把他的拳头包在了手心里,按了下去:“我来画。”
      裴鸣岐将他的工作接了过去,乐无涯也就闲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扯着花瓣玩儿。
      他突然问:“你刚刚是不是说喜欢我来着?”
      裴鸣岐的下一笔差点勾到天际去。
      他低头,用手背拂一拂碳条弄污的纸面,平淡又愕然地问:“啊?什么?”
      乐无涯低下头:“没什么。”
      ……
      从回忆里脱身,乐无涯举起花,对着闻人约露出了一个笑容:“今儿是什么日子?”
      闻人约这些日子跟着乐无涯忙得连轴转,晨昏都分不清楚,如今闲了下来,一掐手指,才醒悟了过来:“今日是——”
      二月二,龙抬头。
      怪道今天,明家妈妈让他早些回家,说有豌杂面吃。
      街边卖龙须糖和春饼的摊位前也挤挤挨挨,人头攒动。
      乐无涯将花塞在了闻人约怀里:“生辰快乐。”
      闻人约愣住了。
      他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是明相照。
      明相照是八月里生的,从此之后,闻人约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地庆祝自己的生辰了。
      这二月二代表着什么,只有他和顾兄知道。
      他手足无措地微笑了:“谢谢顾兄。”
      乐无涯:“……”
      他确实喜欢欺负老实人,但这也太老实了些,几乎让他有些负疚了。
      “你还真知足!那钱是你自己掏的,你也不趁机管我要点什么?”他抬起手,照闻人约脑门心弹了一记,恨铁不成钢地点评道,“呆!”
      闻人约想了想:“那,请我吃粉蒸肉?”
      乐无涯:“……”
      他真真是无话可说了。
      他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你可别气我了。走走走,请你吃四海楼的。”
      闻人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气着乐无涯了,只是觉得这一切很让人满足。
      三文钱一把的花儿,街头小店或是四海楼的粉蒸肉,都很好。
      二人并肩走出一段,乐无涯问:“对了,刚才那个卖花的,他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闻人约和他呆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些观人的功夫:“他鼻梁挺翘,看面相是景族人……”
      他略一思忖:“似乎是……带点绿色。”
      乐无涯用鼻子呼出长而冷的一口气:“哦。”
      闻人约捧花走在他斜后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顾兄不是那么一无所知了。
      ……他派自己去买花,好像是出于试探。
      再想到那卖花郎怪异的言行,闻人约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顾兄和那卖花郎,会不会早就认识呢?
      顾兄难道本来就是南亭人吗?
      想着想着,他捧着花,怪不好意思地微笑了。
      ……顾兄是相信他的本事,才叫他去打探呢。
      想清楚这一点后,闻人约反倒有些遗憾。
      若是自己能再得力些,应该从那人口中探得更多口风才对。
      乐无涯注意到他表情有异,拿胳膊肘撞他:“想什么美事儿呢?跟我说说。”
      闻人约受了这一撞,抬起眼来,和乐无涯视线相对。
      顾兄就像当初带他去找活路时的样子一模一样,神情轻佻,偏又美丽。
      这一望之下,闻人约突然发现,顾兄的面貌又变了。
      他比先前更白了些,在冬日被雪洗过一场的煌煌天空下,有了瓷一样的质感。
      他伸手抓住了乐无涯的袖口,拉着他往前走去。
      乐无涯有些莫名:“做什么?”
      闻人约:“我的生辰,一切随我成么?”
      乐无涯在心里嘀咕,咱们俩的生辰不一样么。
      不然,自己也不会在死了那么多年后,被那不知道是道术还是鬼术的伎俩给生拉硬拽到他身上来。
      但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